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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厚长者

●名人侧记
1998-06-23 来源:生活时报 ●王路遥 我有话说

为了孩子的事业奋斗一生的韩作黎老师,竟于“六一”儿童节这一天不幸逝世,令人万分悲痛!

韩老一生高风亮节,敬业乐群。他的高尚品格为人称道,做过的好事数不胜数。在这里,我只重温两件亲身感受的事情,既是为了纪念,也是为了学习和提倡。

从延安进京以后,他长期担任教育部门的领导职务。众所周知,当领导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管人。管人的进出,管人的升贬。解放以来,我们的人事制度大体是单位所有制。你一踏进某一单位的门坎,便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再择业的权利。即使有更适合的岗位虚席以待,单位领导若不同意你调离,你也无可奈何。那个年代不兴辞职,倘若真的辞了职,便成了无业游民,哪个单位也不敢用你了。

在那样的年代里,韩老却是一个少有的例外。他对人才合理流动,一直持开明态度。他常讲,只要为祖国服务,为人民服务,到哪里工作都好。

70年代初期,韩老费了好大力气,才把我从一所学校调到《北京少年》杂志当编辑。在他的领导下,工作了六七年,关系十分融洽。后来,一家中央出版社欲调我去负责一个青少年文学编辑室的工作。我觉得这个工作对我更合适,也更容易圆自己的“作家梦”。但是,向韩老提出请调报告,却犯了难,实在不好开口。考虑再三,最后还是试探着向韩老提了出来。当时我的思想准备是,只要韩老不同意,就收回申请,绝不多说一句话。没想到,韩老听后,略加思考,便诚恳地对我说:“只要你认真考虑好,调到那里能更好发挥你的才智,对工作、对自己的发展都有利,我同意你去。不过,到一个新的单位,要有一个适应过程。如果万一经过一段时间还不适应,想回来,你自己不好开口,我可以再把你调回来。”

这样开明宽厚的领导,过去我没有遇到过。和几位朋友谈及此事,他们也都说,在申请调动工作中,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领导。

是不是因为韩老和我有师生之谊,而给予特殊照顾呢?不是,至少主要不是,而是他的人才观使然。后来的许多事情,可以证实这一点。

80年代中期,鞠萍在一所师范学校毕业,因为成绩优秀,被学校留校任教。同时,她又被中央电视台看中,决定调她做少儿节目主持人,可是学校坚决不同意。理由很简单,我们培育出来的学生,首先要满足自己学校的需要。这个理由在当时是无可争议的。

中央电视台青少部的负责人非常着急,说是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人选,便让鞠萍来找我帮忙。那时我已离开教育局,但和教育系统还有不少老关系。因为受韩老的影响,对这类事也愿尽力帮助。大概是由于人微言轻吧,经过一番努力,却毫无结果。我只好去求助时任教育局长的韩老。听了我的详细介绍,韩老觉得,电视台求一个少儿节目主持人,比学校求一个教师更难。从大局出发,韩老对学校领导做了耐心的说服工作,学校终于答应了。鞠萍见到我,常常提起此事,说我帮了大忙,其实,起关键作用的是开明豁达的韩老。我常想,如果没有韩老的支持,在今日的荧屏上,或许会少了这样一位深受广大少年儿童喜爱的鞠萍姐姐。

已故儿童文学作家刘厚明说过,韩老不仅有“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”的业绩,还有为“人尽其才”而尽力的精神。厚明和我都是深受其惠的人,我所熟识的朋友中,受其惠者众矣。

愿韩老的精神永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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